腰果公考折戟小班，华图控股后“排斥效应”明显

　　文 | 余甜

　　昨日，多知网获悉，北京腰果上岸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腰果上岸”）于4月19日发布通知称公司因经营不及预期，已处于严重亏损状态，现决定于2019年4月20日正式终止公司运营。　　

　　通知还称，所有员工需在4月23日前办理完离职流程，并完成交接，工资截止4月20日并于5月10日发放。

　　根据天眼查信息显示，北京华图宏阳教育文化发展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图）持有腰果上岸72%的股权，北京爱普之亮科技有限公司持有腰果上岸28%的股权。

　　据一知情人士透露，2016年1月，华图曾超千万元投资了腰果公考，希望在在线教育领域有所布局。2017年底，华图收购腰果。在并入华图之后，腰果公考这个品牌从北京爱普之亮科技有限公司转到了腰果上岸旗下。随后，腰果上岸拥有产品“腰果公考”和“腰果·智学小班”。

　　天眼查显示，目前，腰果上岸的法人为李曼卿，团队主要成员有黄柯、张慧邃、郑文照、李小宇、史学庆。

　　多知网随即求证腰果公考CEO张慧邃，其回应“腰果公考目前处于正常运营状态，这一点从产品和网站即可明晰。”

　　天眼查显示，北京爱普之亮科技有限公司现任法人代表及董事长为张慧邃，同时，张慧邃及华图宏阳投资有限公司是其前两大股东，持股比例分别为41.74%及29.12%。

　

下坡路的拐点：组织调整、战略变动

　　　事实上，成立于2011年的腰果公考是一家不折不扣的老牌在线教育公司，曾经用题库、碎片化的知识点精准的捕捉到了用户需求。

　　2016年，其创始人张慧邃分享腰果流量策略时提到：“我们推出了公务员每人一题，以原创化和碎片化的内容，每天讲一个公务员考试的知识点，给一个练习题，可能每天花五分钟就看完了。因为市场上没有在这种形态下进行学习的工具和产品，所以产生了非常好的传播口碑，以至于我们在公务员考试的赛道积累了一些流量。”

　　做得早，加上满足了用户的痛点，腰果实现了流量的原始积累，但是对于腰果公考而言，非常早的获取到这些在线流量后，却缺少一个高效的转化方式。

　　但市场竞争是激烈的。

　　2014年，粉笔公考上线，随后“粉笔模式”给整个公考行业都带来了极大冲击。这个模式也给后来在线教育直播大班课模式提供了借鉴。当年，粉笔推出了定价680元的直播课程。第二年的4月，在线公考赛道上的老牌选手腰果公考，也上线了直播课笔试全程班，价格定在了590元，略低于粉笔。

　　全程班包含300多个课时，主要通过全知识点体系和真题讲解来决共性问题。在随后仅半年的时间里，全程班一跃成为了腰果公考的旗舰产品，大班课占据了腰果的主要营收比重。当时，腰果十分注重用户的口碑，采用问卷调查的方式，学生反馈的问题会积极解决。

　　但是，和粉笔模式不同之处在于，腰果采用的是销售驱动，而粉笔并没有设置销售。反观一个全程班的定价，只有590元一人。这个价格的利润空间是很难支撑销售驱动的运营模式。加上粉笔的发展势头迅猛，如果继续用大班课模式和粉笔正面竞争，腰果难有胜算。

　　于是，腰果公考做了一个重要的策略调整——将业务重心调整为小班课。

　　2017年9月19日，腰果公考正式发布了8人“腰果智学小班”课程。张慧邃在此之前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在在线教育迅猛发展的当下，网络直播大课已经成为主流的备考方式之一，但是这也无形中提高了竞争门槛，考生之间的竞争加大，想仅靠直播大课来胜出对手，会越来越困难。所以‘腰果·智学小班’应需而生。”

　　张慧邃在介绍小班课业务时表示：“相比于强销售的大课模式，小班课资源投入的点会不一样。小班课开课前，师资、教研、先期产品研发等的投入都较大。因此，A轮获得融资也将主要用于小班课的产品研发。同时，经过去年两个班级的试验之后，小班课也将于今年正式上线。未来，小班课也将是其发力的主要方向之一。”

　　据某知情人士透露，为了筹备小班业务，腰果公考在2016年从华图挖来一只团队。当年下半年开始，腰果公考试水小班课模型，开设了两个50人左右的小班进行试验。

　　小班课有严格的班容控制，人数在50人左右，还有配套的 AI 技术下的智能练习系统，班主任会督促考生完成作业，然后针对薄弱环节给出相关课程，课单价 3280 元，一对一解决面试问题，并且提供定时定量的模拟考试，根据老师等级按小时付费。

　　然而，这个重要的策略调整并没有给腰果带来华丽的转身一跃。

　　据离职员工陈鸣透露：“在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之后，小班课本身的质量却不是非常理想，2017年底，在行测模块上，小班课‘腰果·智学小班’推出了言语、数量、资料、判断四门小班课程，价格均为1500元，学时分别为27学时、29学时、31学时、31学时。申论小班课的价格为2000元，共33学时。所有课程共151学时，合报的价格为6900元，但是在高价的同时，内容上却与大班课没有质的差别，没有带来预期中的学生数量。”

　　同时，小班课的大力投入也对正处在上升期的全程班造成了一定影响，导致这个“大流量”入口缺乏必要的精力投入。在大班课还没有扎稳脚跟的同时，又将重心转移到了小班课，导致腰果公考很难兼顾。

　　不仅如此，产品发展思路变化直接导致了管理模式、运营模式的变化。

　　“听许多学生反馈，新的团队接手学生工作后，对于用户口碑反馈的监督力度不如从前了。”陈鸣表示。他还透露，在员工管理上，腰果先前对于绩效的考核不是很明晰，新的团队加强了绩效考核制度。但是却与老员工却少了磨合适应期。

　　新老团队磨合不畅，而新团队又是战略重心，这极大挫伤了一部分老团队成员的积极性。

　　此外，腰果公考招聘了大量的储备生进行培训，花费了较高的成本，但输出不够。17年5月以后，腰果曾启用新人上了一段时间的公开课，这直接影响了后续的口碑。

　　2017年年底，腰果公考陷入了经营困境，这个关卡，华图决定并购腰果。

　　

华图控股后的“排斥”效应明显

　　腰果并入华图的过程却并非一帆风顺。

　　“华图的主要优势在线下，而腰果则是主打在线，华图的团队进来后虽然也想做线上，但是老师、教研都是线下的基因，很难在短时间内转换为线上的思路。”另一离职员工张晓楠说道。

　　这一时期，腰果处于新旧团队更替的动荡期，在产品、教学、人员上都缺少磨合的时间，比较混乱。

　　在产品上，之前，腰果的主要产品只有手机题库、免费公开课、笔试全程班、面试课程、智学系统等，品类都是围绕公务员招录开展，较为单一。并且，腰果的面试班由于师资质量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较大的发展。

　　去年的公考缩招直接导致面试的市场容量减少一半，同时降低整个行业的天花板。今年3、4月份，多数机构已确认了去年的收入，在面试市场规模锐减的情况下，各机构营收都有不同幅度的减少。

　　在这样的情况下，头部机构选择提早扩科以低于政策及季节性波动的风险，而腰果则是在华图团队进入之后，开始扩科，先后尝试了线上线下结合的O2O产品、事业单位、教师资格证等，但据李鸣透露，效果都不达预期。

　　目前，腰果官网显示，腰果平台已经上线了包括教师、医疗、社工、财会、建造、金融等多个新品类。倘若按时间计算，这些新品类也就是在不到两年的年时间内集中上线。扩科，步子卖得太快，必然难迈得好。

　　在教学上，老师更换频繁，往往一边打磨教研体系，一边还要兼顾上课。以致于，出现了教学标准缺失的情况。

　　发展困境直接造成了核心员工的流失。2018年，一部分名师和中高层陆续离职。其中包括在微博上有较高知名度的腰果名师“齐哥”（齐麟）、“飞姐”(李天飞)。

　　当然除了经营困境、被收购后的融合不顺利之外，大力推小班课的策略必然会造成大班名师的流失。

　　张晓楠表示：“名师的离开必然带走一批流量，一些学生在感受到老师纷纷离开之后，也渐渐疏远了平台。”

　　种种因素作用下，腰果上岸迎来了停运的结局。

　　某知情人士表示，腰果公考已转移回先前的母公司，即北京爱普之亮科技有限公司旗下。在腰果上岸停止运营后，腰果公考还留下了一小部分员工继续经营。

　　业内某从业者称，即使在现有情况下，腰果可以度过难关，之后由于粉笔的势头，生存环境也会变得十分艰难。

　　（为保护受访者权益，以上离职员工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