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浙江改革“样板间”：什么是新高考 “内部装修”？

　　十九大期间，教育部部长陈宝生曾表示：“到2020年，新的高考改革制度全面建立起来。”

　　他还说过，当前的新高考改革进入“全面施工”、“内部装修”阶段。

　　全面施工，这个词比较容易理解，顾名思义就是全面启动，主要针对那些尚未实行新高考的地区。于是有了改革时间表：2017年北京、天津等省市第二批启动新高考，2018年广东、四川等省市第三批启动新高考，2020年全国所有省市均实行新高考。

　　内部装修，顾名思义就是在搭建完毕的框架上修修补补，使之更加完善、更加系统、更加科学，这一点主要针对的是浙江、上海两个省市。

　　那么，到底什么是新高考的内部装修？近日，浙江省政府发布《关于进一步深化高考综合改革试点的若干意见》（以下简称《意见》），对新高考方案进行进一步深化和调整。透过浙江省这个“样板间”的改革案例，笔者选取其中的要点部分，并做相关解读。

　　《意见》指出：

　　 “改革考试科目设置，扩大学生选择权，实现文理融通、学其所好；增加考试机会，分散考试压力，改变“一考定终身”；实行专业平行志愿，提高学生志愿与录取结果的匹配度；“三位一体”综合评价招生探索从唯分数评价向综合评价转变；高职院校“文化素质＋职业技能”综合考核招生模式强化技能、应用导向，促进职业教育改革。”

　　解读：上面这段话，与以前相比是没有变的地方，是对此前改革基调的肯定。这段话特别强调了文理不分科、改变一考定终身等改革方向；而继续推行平行志愿的规则，宣告了原来以高校为导向的录取机制成为历史，最终走向以志愿为导向，达成基础阶段学业——升学报考——高等教育专业——个人职业的完整统一。所以，接下来的“三位一体”综合素质评价录取，便显得顺理成章。

　　特别强调了高职院校要强化技能、应用导向，这在某种意义上也指明了出口问题——高等教育改革的方向，与基础教育阶段的培养是紧密相关的。用通俗的话讲，高等教育也需要分层，顶尖高校、重点高校选拔的是具有创新潜质人才，走的是“双一流”、与国际接轨路线；高职院校甚至普通高校，要以就业为导向、具有实用性，走的是“贴地气”路线。本质上，这是对错位的高等教育进行矫正。

　　《意见》指出：

　　 “从2017 级高中学生起，学考与选考分离，实行分卷考试。考试安排在每年1 月、6月举行。学生首次学考不早于高一第二学期，科目不多于3 门，须于高三第一学期结束前完成各科目学考，每科1 次机会，不合格者可申请再次考试。学生高三起参加选考科目考试，学考合格方能报考相应科目的选考。”

　　解读：这是本次《意见》里非常关键的一点，重点突出的是“学考”与“选考”分离，即学业考试是学业考试，选拔性考试是选拔性考试。

　　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比方说，原来的时候，学生可以在高二的时候把所有的选考（学考）科目全部考完，高三的时候，全副精力专攻语数外三门主科；公立学校也可能会在高一阶段大规模开设选考课程，进行赶超教学。这种功利性投机行为最终会还是“唯分数论”，显然是违背新高考改革初衷的，将选考科目放在高三以后，能在一定程度上避免投机行为，从政策源头进行疏堵。

　　《意见》指出：

　　 “按照国家专业人才培养标准，推进高校科学选拔学生。高中学校要尊重学生自主选择权，保护和促进学生兴趣特长发展，加强职业生涯规划指导，引导学生在确定选考科目时把国家需要、高校要求和自己的爱好特长、未来专业学习的学业要求结合起来。”

　　解读：这段话里着重强调了兴趣特长、职业规划，就不展开解读了。有两点非常值得注意：“推进高校科学选拔学生”，“尊重学生自主选择权”，意味着新高考将会是高校与学生、学生与高校之间的双向选择，这将充分释放高校的培养活力、学生的特长挖掘，毫无疑问，与之相关的自主招生、综合评价、专项计划、三位一体等自主选拔方式，将越来越成为未来招考录取改革的主流。

　　《意见》指出：

　　 “针对当前学生选考科目实际，率先建立物理选考科目保障机制，保障数量按高校授理学、工学学位专业近5 年在我省高考录取考生的平均人数确定。”

　　解读：“弃考物理”，已经成为一个社会性话题，它也导致学界对未来基础学科人才培养断层的忧虑。在浙江省，2016年有63%的考生选考物理（理科），到2017年，选考物理的变为32%，直接减半。因此，浙江省被迫通过行政手段，来干预选考物理人数。

　　物理的重要性不再赘述，内参君认为，具体实施细则方面，仍需要智慧。弃考物理这种现状，在其他省份必然也会出现，浙江省如果能探索出一条正确的指引之路，无疑会对后续省份产生示范效应。

　　《意见》指出：

　　 “高中教育要坚持育人为本，遵循教育教学规律，依据办学条件，合理安排教学计划，均衡设置课程，有序推进选课走班，保障正常教学秩序。深化高校育人方式改革。高校要深化教育教学改革，提高人才培养质量。”

　　解读：到底是“育人”，还是“育分”？面对外界争议，浙江的答案很明确。真正回归到教育育人，回归到以人为本，是一个非常系统性的工程建设，这需要高中和高校统一思想、形成合力。

　　《意见》指出：

　　 “树立和倡导正确的教育观、人才观和教育政绩观，破除唯升学率、唯学历论等错误观念，努力营造良好的选才育人环境。”

　　解读：破除唯分数论、唯学历论这些口号业界喊了很多年，浙江省首次提出树立正确的教育政绩观，内参君认为这才是基础教育改革的最重要的自上而下的导向，也将会是最大的掣肘。若真能何破除基础教育阶段唯升学率的KPI，将会是教育制度变革史上的一大进步，我们非常期待进一步的考核细则。

　　作者简介：李立勋，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工商管理硕士，7年传媒+教育从业经历，前资深教育媒体人。曾任北京日报报业集团《北京商报》教育周刊创刊记者、执行主编，曾任新三板企业分豆教育首席新闻官。现为新高考自主选拔在线教育平台爱培优联合创始人、《自主招生内参》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