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知网6月3日消息,在多知网举办的“Open Talk第七期:为什么是直播撬动了传统教育的市场?”活动上,粉笔科技CEO张小龙分享了“直播模式,如何重构老师角色”,他认为,从单纯的老师到产品化老师的转型,需要加上两件东西:一是服务,二是现代科技。
他认为,名师时代是“英雄时代”,产业化程度不高。很多教育公司将老师作为“上课工具”,只看重上课部分的价值。他倾向于将老师的知识、智慧、想法作为企业产品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成为企业命运共同体。
以下为张小龙演讲全文:
我今天主要想跟大家分享,我作为老师出身,从自己的身份转换来谈一下我对在线课程以及产品的理解。
从“名师”到“产品化老师”的转型
我做公务员培训比较早,2007年就开始,做了好几年,讲课讲的不错。
我以前很反感互联网,我记得2012年有人送过我一个智能手机,好像是刚刚出来的iPhone 4,我转手就送给了别人,我说,“不要用这种现代电子产品来扰乱我宁静的心”,“你们这些互联网的坏蛋,天天在网上不知道在搞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自己读书比较重要。”
我是学哲学的,我认为那些东西都是流动的,不能把握住永恒。当时我对互联网非常排斥,甚至自己不愿意去上网。
2013年年初的时候,我第一次接触了直播,当时我们用一个云平台,上课的时候我很震惊:99块钱一节课,2000个人同时在线。当时我惊呆了,线下也可能有上千人的讲座,但没有说收这么贵的钱,99块钱不便宜了,一天就收了20万,效率简直是太高了。
我就想,我的课讲的好,我为什么不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通过互联网的方式让最多的人享受到呢?后来我又做了一个直播讲座,是免费的,同时在线人数接近2万人。我当时就下定决心,我作为一个真理的传播者,我要来做在线直播课,并且我认为直播是很享受的,学生跟你互动,学生与学生之间在那里‘骂起来’,很好看。
2013年上半年我决定做直播,一是看到了在线直播的效率,另外我还发现一个问题——所谓的名师在讲课的时候,有可能他的知识很丰富,但他对学生的帮助是非常有限的。每个学生的具体情况或者诉求差异化很大。一个名师去讲,虽然看起来效率比较高,其实学生获得的比较有限。越是人多,作为名师越满足普遍的需求,需求越普遍就越浅、面越窄,对学生的价值非常有限。
所当,当我决定做直播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要把我自己的名师身份干掉。有可能我要用我所谓的名师身份把学生吸引起来,但是我得带一个团队,学生需要的不仅仅是知识还有服务,还有各种各样的答疑,还有知识性以外的一系列的问题。那些东西对他们来说也是有价值的。
2013年我决定做这件事时,我不懂互联网,没用过智能手机,我就在业界看了一下,在线教育里面做的非常早的一个公司(猿题库),他们本来就是互联网背景出身,他们知道传播,知道技术,他们正好计划将重心转向K12,公务员这块希望交给专业的人运营,我跟他们聊一下就成了。
我做名师的时候收入非常高,一年有一百五六十万。理论上那时候他们(猿题库)是请不起我的。但我去的时候只要了一万块钱一个月,并且没要股权。我认准了一件事情,我认为既然这个东西效率是高的,如果我做起来了,在一个开放的市场里面,谁要让我吃亏是不可能的,为了让你相信我,我先吃点亏。
但是公司很厚道,给了我60万年薪,送了我比较多的期权,期权现在价值不菲。
当时我跟他们聊,“我是来跟你们结婚的,我不是搞一下就走的,我们要让知识和技术、新的商业模式生出一种新的东西,这种东西是又好又便宜的。”
我需要借鉴资本的力量、技术的力量和新商业模式的力量,把好的知识和综合性的服务结合起来。
如果有朋友了解公考会知道,公考的课特别贵,上一个十来天的课要2万块钱,并且老师薪酬比较低,老师一个小时100块钱,像我这种名师除外。我当时认为,我们可以用一个新的东西、效率更高的东西来优化它。
他们原来做了一个题库,我去的时候开始着手做课程。因为我自己有一定的影响力,当时带来了一些流量。但我并不是“高高在上”的,我重新去找人,去找小班的老师,希望和他们一起共同做这个事情。
后来我提了一个概念:从一个单纯的名师到产品化老师的转型,名师可能就是讲课,产品化的老师不单要为学生提供知识,还要为学生提供服务,并且这种服务最好是有针对性的,可以切实帮助学生提高的。
我第一年非常困难,我跟我老婆说有一百万的年薪,我老婆让我每个月交5万,我压力非常大。
我把自己的名师身份干掉了,到现在形成了这样的结构:知识水平比较高、表达等各方面比较好的老师,作为我们的大课老师,一共有五六十人,主要去传播知识。有800名左右的小班老师,加上辅导老师,有1000人,他们为学生提供有针对性的服务和各种各样的答疑。
大课老师的知识水平高一点,他们的薪酬也没有高到我原来的程度,他能拿到五六十万。
我认为这个搭配是不错的:大班的老师依靠的是卖他们的知识和与学生之间的交流来挣钱,小班的老师依靠卖他们的服务、他们的耐心挣钱,这两个东西同时都是学生需要的。学生除了需要看起来很炫的、喜欢的老师之外,还需要更人性化的去解决他针对性问题的老师。
除了做这些之外,我们还做了题库,做了直播系统。我早期排斥互联网,但现在对技术的投入非常重视。
2015年粉笔拆分,成为独立的品牌。2014年我自己上了250多个早课,大概有400万元左右的利润,我就把400万元全部拿来买技术。
我只到大公司去找技术,当时我自己的月薪3万元,但是我给技术的月薪8万元,现在这名技术是我们的CTO。技术研发了直播系统、优化了题库系统。
我把2014年的利润全部砸到技术上,是因为,技术除了能够提供平台之外,在客户管理、后台管理、购课流程、用户体验方面都能优化非常多倍,这也是产品的一部分。
如果理解卖东西只是卖课,这是有问题的,你卖课的效率会很低。
技术存在于每一个环节,比如教室的扩容、客户系统。今年上半年我们收入1个亿,公司员工只有48人,客服只有8个人。能做到这样的效率,和技术投入有非常大的关系。
我们最近又新招了一个技术,现在技术超过百万年薪的有4个人。
为什么要把知识和技术结合,知识一定要通过现代信息技术去非去复制?如果有朋友对这个有理解,你大概知道,一个强大的后台,对于你的客服、销售、数据分析、营销策略有多重要。我们光是后台(技术)就有2个人,去年在后台重构花的钱不少于100万。
我之前听过两个傲慢,一个是科技的傲慢,一个就是人文的傲慢。科技的傲慢就是互联网公司不愿意做内容,大的互联网公司做平台,我给你提供技术,你自己搞。人文的傲慢是教育公司大部分不愿意投入技术,说你这个技术又不能带来钱,为什么在这上面投?包括最大的教育类企业,在技术上的投入,包括现在用的技术,我认为完全是非常差的。
可以对比一个数据,专门做直播系统的延迟率有1秒,差的三四秒,我们的延迟率是0.02秒,这套系统都是我们自己做的。
总结一下,从单纯的老师到产品化老师的转型,在原来的知识基础上,我只加了两个东西,第一加了服务,第二加了现代科技。这是我自己的体验。
企业如何实现“把老师当上课工具”到“命运共同体”的转变?
关于教育公司对老师定位的问题,我认为很长一段时间,很多教育机构中,老师是生产的原材料,他上课就有钱,不上课就没有钱。包括很多大企业,给一个比较低的底薪,有的给两三千,好一点的给七八千,这种方式导致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就是老师对这个企业没什么认同感。你是去拉客的,我是接客的,大致是这样,非常松散。
在我看来,老师除了讲课有价值,备课、写教案等其实是非常重要的,并且是非常费时费力的,有可能你讲一个小时的课备10个小时。
于是我发现,很多老师的态度是只要讲课不出事就行,干嘛更新课件,干嘛更新PPT,反正我多备了10个小时的课你也不多给我钱,我干吗要去费这个劲。
我们从老师的薪酬结构上,把这个问题干掉。绝大部分老师不是上课获得多少钱,而是采用年薪制。也许你一节课都没上,你还拿这么多钱,因为我在让你做别的事情,比如做讲座、做题库、出模拟题,也有可能在培训老师,这些都是价值。
如果把老师定位在上课就有价值,不上课就没有价值,那么他们创造性的想法不能扩充开、复制开,他的效率非常低,并且不愿意说出来。这种薪酬结构是不信任老师的。你给这么低的薪酬,不就是想化解你自己的风险吗。
我们的小班老师平均年薪在10万以上,大班老师平均薪酬在40万左右,兼职老师我们都买了保险,全职老师是全额按照工资交社保、交住房公积金,我们公司的平均住房公公积金是2900多块钱。
我们原来更多是一个英雄的时代,把老师当英雄。要么他就是英雄,要么就是默默无闻,没有人知道他。英雄的时代,产业化程度不高,是一种处于中世纪的很原始的野蛮方式。
我倾向于教育产品将老师的知识、智慧、想法作为产品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作为企业产品的有机结合体。包括这个课怎么去上,这个讲义怎么做,都要和专业学科老师讨论,你要尊重他,而不是排课就可以,那是松散的关系,不是很好的企业经营的方式。
在用人方面,有的人可能在市场价格的基础上多给20%的薪酬,我的要求更高,高出50%,50%+20%是70%。我们公司的客服员工平均薪酬是1.1万元,公司前台的薪酬加上补贴有9000元。
一个比较合理的状态是,大家是一个命运共同体,是相互信任的,这样的团队才有战斗力,并且管理成本非常低。
问答环节:
问:粉笔一共有多少名老师?
张小龙:小班有1000名(包括答疑辅导老师),大班有50个人。
问:高薪养老师是这指着50名老师是吗?
张小龙:可以这么理解。
问:如果乘以4,还能为这些老师保持高规格的薪水投入吗?
张小龙:我得看这个市场本身需求的程度。
问:现在50名大班老师足够覆盖这个市场?
张小龙:我们现在市场占有率只有4%,还差的比较远。
问:您说的这个待遇是可以被不停的复制,让你的高待遇的老师可以快速增长吗?
张小龙:目前这个阶段,最近的三到五年是可以的。
问:你的老师没有期权是吧?
张小龙:很大一部分是有的。
问:你们的教师评价体系是什么样的?
张小龙:我跟我们老师要求,希望老师不要打满分,总是打满分的老师是没有创造性的,是不敢去突破的,所以我们会有个区间,在这个区间内,分数和收入没有任何关系。(多知网 Kary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