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知名师访谈之邹建章：好老师要善于抛出问题

       编者注：他们为何能够成为各个领域的顶级名师？在教学教法和职业规划等方面有哪些心得？《多知名师访谈》就是希望得到这些问题的答案而设立。我们会定期拜访各领域的顶级名师，探讨教学相关问题，以期对后来者有所启发和帮助。

       邹建章：好老师要善于抛出问题

       他曾为某省级检察院检察长秘书，仕途坦途却转投教育培训界；他广受学生欢迎——在YY公开课实现9100人在线，创YY公开课最高在线纪录；他曾是众合教育、万国教育的核心成员，目前淡出管理，投身在线教育创业……他是名师邹建章，司考培训圈最有代表性的老师之一。6月28日，在北京理工大学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邹建章向多知网分享了他的教研理念，并畅谈对在线教育等问题的理解。

       “最好的老师是善于提问的老师”

        多知网：一次公开课能创下一个记录，说明你很受学生欢迎，请谈一下你在授课方面的诀窍吧。

        邹建章：诀窍谈不上。不同学科甚至不同年龄段的老师，对授课都会有自己的体会，我就谈点自己的体会吧。

       我注意到大部分的同学都反映，看完书后记不住。这个问题也曾长期困扰我，为什么记不住？这绝不是英语学习中的什么记忆方法问题，而是理解方法问题。为了找到原因，我甚至阅读了德国哲学大师伽达默尔的《真理与方法》，一本专门研究理解规律的书。

        不仅学生看书记不住，我想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阅读体验。特别是需要参加考试的时候，这种糟糕的阅读体验会强烈伴随着每个人，糟糕到每个人都会怀疑自己的记忆力。

        我还注意到一个现象，凡是我因为某一个问题不明白，去查阅各种资料的时候，获得的知识大都能牢牢地记住，不但能记住，还能有一些自己的看法。

        我用一篇微博短文表达了我的方法论：读书方法的核心是你要有明确的诉求。而有诉求的前提是，你知道你不知道什么；你知道你不懂什么；你知道你不会什么。如果不知道，读书就没有诉求，所以就没有收获。确定了自己的诉求，方法就不重要了。

       读书如此，授课同样如此。一旦学生有了明确的诉求，就会设法弄明白这个问题，不管是询问老师，还是自己翻书，得到答案后一般都会记得很牢，都会有一种获得感。

        只有能给学生强烈“获得感”的老师，才会受到学生的欢迎。

        多知网：怎样才能引发学生的诉求，让学生有强烈的“获得感”，从而掌握知识？

        邹建章：一流的老师不仅需要扎实的专业基础，流利的语言表达，还必须了解学生，知道学生不知道什么，知道学生哪些问题自学解决不了。

        学生最大的问题是没有问题。他们既无法发现问题，也无法提出问题。所以一个好的老师，其实就是善于提问的老师。

       每一个概念或理论，总是为描述或者解决问题才提出的，所以学习的过程必须还原到概念或者理论产生的本身，即问题。只有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才能深刻的掌握概念和知识。所以我上课一般总是从问题入手，在问题的分析中，去展示概念和知识。学生则会在问题的解决中，去体验掌握知识的获得感。

        多知网：启发式教学。

        邹建章：准确的表述叫提问式教学。

      “不少老师要一年才能转换思路”

        多知网：谈谈职业规划吧，不少老师都有这方面的困惑，您进入过司法体系，为什么放弃仕途？

        邹建章：职业规划谈不上，人生偶然的因素远远大于理性的规划。做领导秘书的体验，不但颠覆了我早期对体制内生活的想象，也使我提前知道了未来生活的状态。我想要一些不一样的生活，我想要一些我现在不知道的生活。

        早在2001年我就开始关注并且研究司法考试，在一篇介绍日本司法考试制度的资料中，我注意到日本有所谓的双学校现象，即白天在大学上课，晚上参加辅导班。那时我意识到，未来中国的法科学生会和日本的法科学生一样上双学校，而司法考试辅导业一定会有一个爆发。所以2004年初一些机构邀请我的时候，就接受了。

       多知网：司考领域很多教师都是兼职，像您这样全职投入的并不多。

       邹建章：是的，这个行业的核心教师基本上是大学教师。这可能和司法考试辅导对专业要求比较高有关系。总体来讲，司法考试是一个小众培训市场，也容纳不了太多的全职老师。一边在大学教书，一边给司法考试授课，对于绝大多数老师，特别是青年教师来说，是个不错的规划。

        司法考试机构是否够大的标志之一，就是是否有全职教师。比如众合、万国等都会有一些全职老师，或者准全职教师。只有教师职业化，才能保证授课的专业化。

        一些大学的优秀教师，在司法考试辅导界同样很优秀，也有一些大学的优秀教师，甚至博导，在司考圈并不受欢迎。

        多知网：为什么？

        邹建章：大学里，讲一个知识点往往需要旁征博引，国际国内，历史地理，要的是广度；而司法考试授课，必须严格受到司法考试大纲的严格限制。不考的内容肯定不能讲。另一方面，做老师要非常熟悉真题，大学老师这块普遍薄弱。兼职的大学老师，完成这个过渡期一般需要一年的时间。

        多知网：但在多数人眼里，对大学老师的认知度更高。

        邹建章：也不一定。去年我应邀去一个律所讲授法律思维课，律所几十个年轻律师几乎都认识我，这一点在大学教书很难做到。

       大学老师代课的班级比较少，学生总人数一般只有几百人，而司法考试的辅导老师时常会面对数十个班级，数千学生，一些一线老师甚至会面对上万的面授学生。司考名师经常是讲完一个城市，马上飞另一个城市。在这样的背景下，授课老师和学生有质量的接触很少。

        司考辅导老师可能是法律圈坐飞机最多的一个群体。我曾经开玩笑，航空公司会员卡的等级，就是司法考试辅导老师的等级。一个顶级老师，一般应有两家航空公司的金卡。

      “普通老师很难享受在线教育的红利”

       多知网：最近网络教育非常火爆，您在YY上那次讲座也很成功，怎么看现在的在线教育？

       邹建章：目前网络教育是一个超级火热的话题。但我并不看好目前绝大多数的网络教育创业项目。网络教育的本质是教育，而非网络。所以我更看好有网下知名教育机构背景，并有网校建设背景的创业者。

        多知网：在线平台的付费是个头疼的难题，YY最近也推出了一个雅思700联运频道做收费的尝试。如果付费习惯慢慢养成，在线教育可以一对N，是不是意味着老师收入会大幅提升？

       邹建章：这个很难说。我那次免费公开课讲了大约100分钟，最高并发在线9000多人。如果提前能好好宣传一下的话，这个数字到两三万是没有问题的，如果每人能收100块，一次课就是两三百万的收入，那一年就不用做别的了（笑）。

       问题是一旦涉及到收费，就有许多复杂的问题。十年来，我一直在探索研究网络教育的商业化问题，积累了大量心得体会。如果失业的话，网络教育创业投资如此火爆，找一家风投公司，做网络教育项目的投资总监应该是合格的（笑）。

        一旦网络教育真的成功了，学生也只愿意为最好的老师付费。面授班有人数限制，但网络没有，各个细分领域TOP1老师会活的舒服，第二名未必能有多少市场。所以普通老师主要还是要做面授，很难享受到在线教育的红利。

        多知网：您曾负责过众合、万国的网校，相比面授，网校净利率很高，但传统机构普遍不太上心，为什么？

        邹建章：不是不上心，是做不大。很多机构把面授班的课录成视频，堆砌在网上，所以成本低。问题是这些的授课模式，很难做大。

       面授和网授并行十多年了，我研究过多家教育机构，网授营业额和面授远不在一个台阶。而且也没有一家网络教育机构在过去的十年真正取得爆发式增长。当一个新产品上市十年以上，仍然无法取得爆发式增长的时候，问题的症结就在产品本身了。目前我没有看到一家让人眼前一亮的网络教育模式或者网络教育产品。（多知网 Andy）